“钟书记请讲。”应该有的尊重,张文浩绝对不会忘记。

“对于伟人执政过程中的那个错误,你应该知道吧?”钟洪涛眼看着窗外“虽然现在很少被人提及,但是,相信很多人应该不会忘记,尤其是曾经深受其害的人,很不幸,我父亲,就是其中的一个……”

“钟书记,我……”听完钟洪涛的诉说,张文浩这才意识到,自己似乎错怪钟洪涛了。

原来,文话革命时期,钟洪涛的父亲跟谢云的父亲一同被批斗,在这个过程中,谢云的父亲一直尽最大的可能保护钟洪涛的父亲,即便是那少的可怜的食物,也会分给钟洪涛的父亲一大部分,当时的受迫害程度,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,最终,谢云的父亲还是没有挨过去,弥留之际,拉着钟洪涛父亲的手,一脸的祈求,不为别的,就希望钟洪涛的父亲能照顾好他的小儿子,因为,在众多的后代中,谢云,算是比较聪颖的一个,他父亲一直指望着他能够光耀门庭。

含着泪,钟洪涛的父亲答应了自己这位难友的请求。

而这份恩情与嘱托,恰好又落到了钟洪涛的身上,用钟父的话来讲,这是在报恩,用钟父的要求来讲,只要是谢云不犯原则性的错误,那就必须要保住他,虽然钟洪涛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违反了原则,但是,想到父亲不可拒绝的坚定,钟洪涛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,好在,谢云除了不干正事,倒也没有太大的错误,吃吃喝喝玩玩乐乐,这都不是致命伤,但是,钟洪涛也知道,谢云的所作所为,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,到时候,即便是自己这个市纪委书记,也保不住他,所以,钟洪涛希望能给谢云找一个大的靠山,而目前来看,张文浩无疑是最佳人选。

“文浩,我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,但是,我们是一个人情大国,如果让所有人都像古代的包公那样做到铁面无私也是不可能的,包公可以斩掉自己嫂娘的亲骨肉,但是,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?”钟洪涛无奈的说道“更何况,这是父亲的遗愿,而且又是对恩人的报恩,我……”第一次,钟洪涛感觉到无奈,而且是真的无奈。

“钟书记,我知道你的无奈,但是,您有没有想过,如果一路这样走下去,会不会对您构成什么不好的影响。”话已经说开,张文浩也就不再藏着掖着“为了一个谢云,耽误了您自己的前途。”

“文浩……”钟洪涛呼吸有些急促,很显然,张文浩的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面。

“钟书记,人情是一方面,但是,无谓的牺牲,也是不可取的。”既然说开了,张文浩索性直接说个痛快“最重要的,我觉得应该是正确的引导,而不是一味的迁就。”

“唉,说是这样说,但是做起来难啊!”钟洪涛无奈的叹口气,每每想起谢云在自己面前那趾高气扬的样子,他心里也是一阵不痛快“但是,父命难为,而且,对方又是因为我的父亲而亡,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。我就是想改变,也得考虑一下影响啊,无情无义的人,在官场上也是寸步难行的。”

“钟书记,这就是一个心结,如果打不开,就会一味的压在你的心头。”张文浩为钟洪涛拉过椅子坐下“所以,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谢书记讲明利弊,以引导疏通为主,如果真的不行,那就只能舍弃。”

“文浩,你说舍弃能行吗?”做到钟洪涛这样的位子,在某些程度上,很注重影响,稍有不慎,就有可能让前期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。

“我觉得能行。”张文浩坚定的说道“这样做,如果成功了,既能保住他现有的位子,说不定还能略有提高,我想,只要是他的思维正常,应该会知道其中的利弊,当然,如果他的思维跟常人不一样,那就没有办法了。”

一想到谢云的样子,张文浩就一阵头大,在他看来,那样一个人,最好的位子不是做官员,而是去做一个大老板,还是那种带点黑色的企业大老板,也只有这样,才能彰显出他的‘真实能力’,那样一个人,哪里是干工作的来头,完全就是一个贪图享乐嘛!

张文浩心想,钟洪涛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一点,但是,却还是一味的维护,这其中,怕不只是为了父命难为这一项吧?是不是,其中还有其他的猫腻?

想到这个,刚刚放松的警惕重又回来了,要知道,这悲情牌谁都会打,谁敢保证钟洪涛所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实话?万一所说的全都杜撰怎么办?那自己岂不是被利用了?人心隔肚皮,谁也不能猜测到对方的真正所想,凡事,还是留一个心眼的好啊!

只不过,张文浩终究还是年轻了些,一些东西,不自觉的就会表现在脸上,像钟洪涛这样的人,那就是即将成老人的老狐狸,洞察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强悍,更何况还只是观察一个小人物的内在心理,觉察到张文浩的心里变化,钟洪涛知道这件事不能再谈下去了,如果一味的揪住不放,只能让对方更加的怀疑,想到这,钟洪涛叹一口气站起来:“好了,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,这个放到以后处理,眼下,先说说你的事情。